第93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“这两年我一直觉得，我们之间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，也说不上到底怎么不一样，但这种感觉很明显。”

&esp;&esp;她举起那张他们在游轮上亲密相拥的合照。

&esp;&esp;“我们两个现在和照片里这两个人不一样。”

&esp;&esp;姜宜转过头去看他，他们离得很近，视线相对，鼻尖相碰，眸光映着彼此的容貌，呼吸也交错在一起。

&esp;&esp;陈书淮静静看着她，问：“你觉得这是坏事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。”她轻声说。

&esp;&esp;二十四岁的她在某个普通的早晨醒来时，听见陈书淮告诉她订好了去南极的船票，问她是否愿意去南极。她惊喜地从床上跳起来抱住他，然后他们很快顺利地到了这个被沉静的白色和蓝色覆盖的地方。

&esp;&esp;在冰川和企鹅群的面前，他拿出了戒指，问她愿不愿意当他的妻子。

&esp;&esp;那是她穷极一切想象所能得到的浪漫，遑论之后那场婚礼，热烈的激情几乎溢满了那年的每一天。

&esp;&esp;“我这两年以为你变了。”她对陈书淮说，“可是看见你悄悄拍下那两颗宝石，还有我做的那把椅子的时候，我又觉得你其实并没有变。好像只是我变了你确定你喜欢的是现在这样的我吗？”

&esp;&esp;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把很多东西填进了姜宜的生命里，她看见了更多是非对错，经过了一些痛苦艰难的时刻，相比二十来岁时轻盈活泼的状态，她现在无可避免地变得更加复杂。

&esp;&esp;“我变了啊。”陈书淮轻飘飘地说。

&esp;&esp;姜宜一怔，然后听他又道：“不是才做了手术吗？器官都少了一个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说完，好端端的沉重气氛顿时烟消云散，姜宜瞪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陈书淮反倒轻轻笑了一声，将她抱紧了一些，“这是你没有答应我复婚的原因？”

&esp;&esp;姜宜将脸埋进他怀里，没有说话。

&esp;&esp;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，平缓又沉静，“人怎么会不改变呢？你十几岁的时候天真烂漫很可爱，现在变得成熟又迷人，我是傻子才会真的放你走吧？”

&esp;&esp;他继续说：“对我而言，只要有一件事没变就够了。”

&esp;&esp;姜宜轻声问：“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当你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时，你还会希望是我握住你的手吗？”

&esp;&esp;她蓦然怔住了。

&esp;&esp;时光好像一瞬间倒流，回到那片冰原里。

&esp;&esp;眉眼尚带青涩的陈书淮拿着那比冰川还闪耀的钻戒。

&esp;&esp;他一张口，雾蒙蒙的白气儿晕开，清朗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里显得缥缈不真切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我想当那个一直握住你的手的人，到生命最后一刻为止。”

&esp;&esp;第50章 领证

&esp;&esp;床头灯的光线落在陈书淮脸上, 俊秀的面容半明半暗，几缕碎发落在额前，他的眸子里荡着沉静温柔的光。

&esp;&esp;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
&esp;&esp;她看着他，抿唇笑了起来, 眼泪却同时顺着脸颊落下。

&esp;&esp;随后轻轻点了点头。

&esp;&esp;在琐碎又令人疲劳的日常生活之外, 还有一些藏在水面下的, 诸如生老病死这类注定在某天会出现的事情。

&esp;&esp;这些日子里，当姜宜两度站在医院的手术室前，她从未如此鲜明的感受到, 其实她终究是渴望着他的。

&esp;&esp;人生似乎很长, 长到足够一段激情被消磨，长到足够让热烈的时光被埋没。

&esp;&esp;但如果秉持着想要陪伴彼此到终点的信念来看, 人生又变得很短。

&esp;&esp;度过一天又少了一天，那些赌气、争吵、误解, 就像是偶尔到来的阴天雨天大雪天, 它们总会过去，日子总会进入长久的、永远的宁静。

&esp;&esp;但在此之前，不管是坏天气，还是好天气，还得紧紧握住彼此的手，才不至于在最后的日子来到前走散。

&esp;&esp;姜宜抱住了面前的男人,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项里, 咸湿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领。鼻尖萦绕着的是他身上干净又好闻的气息，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背, 充满安抚意味地, 缓慢而轻柔地抚摸着她。